言语的创造性 记叙文言语的创造性变形

刘志军

在日常写作辅导中，咱们常常会看到一些形似自相矛盾的说法，比方要“理解如话”，又说“文似看山不喜平”。但细想，这两句话并不矛盾，前一句话是从内容传达的视点来说的，要通畅，不能让读者摸不着头脑；后一句话是从言语运用的视点来说的，要有波澜起伏，能引人入胜。所以，在你的言语能够做到“理解如话”的基础上，咱们仍是发起把文章写得特别一些。为了完成上述方针，咱们在记叙文的教育实践中引入了俄罗斯方式主义文论代表维克多·什克洛夫斯基提出的生疏化理论，将它和写作辅导结合起来，构成一种更有用的教育策略。什克洛夫斯基以为：“艺术的办法就是使事物奇特化的办法，是使方式变得含糊、添加感觉的困难和时刻的办法。”[1]当然，咱们建议的生疏化并不是故意地“刀走偏锋”，寻求特别；其基本思路是逃避“了解”，或许说是改造“了解”，经过发明性的变形，使文章更具有艺术性。

言语是思维的外化，写作是运用文字的艺术，而“长于运用文字”的办法之一，就在于能够有用地运用“生疏化”的方法，使得文章充满活力，而非陷于平凡板滞。订定合同论文杰出理性的特色不同，记叙文更需要在言语的理性上下功夫。平直庸俗、短少立异的记叙性言语很难引起读者的爱好和共识。在平常的写作练习中，留意进步学生的幻想才能，从炼字、修辞、句式等方面下手，改动遣词造句的习气，“熟”而化“生”，让言语更具文学张力。

（一）锻炼字词，让言语更“逼真”

“吟安一个字，拈断数茎须”，古人对炼字的要求近乎苛刻。贾岛的“琢磨”、王安石“春风又绿江南岸”、宋祁“红杏枝头春意闹”，都是古人苛刻炼字的经典案例。不光是精粹的詩歌要求如此，记叙文也要求如此。杨绛先生的散文《老王》中有这样一句——“有一天，我在家听到拍门，开门看见老王直僵僵地镶嵌在门框里”，一个“镶嵌”把老王枯槁、生硬、失去活力的姿势鞭辟入里地描绘出来，令人难以忘怀，定格成一幅让人心灵震颤的相片。炼字，起到的是“一字千金”的作用，它要求咱们对叙事内容进行深层次的考虑，探寻丰厚的意蕴；一起要斗胆选词，勇于打破习气用法的捆绑，发明出新的调配。“镶嵌”一词习气用在物件上，而此时的老王现已没了气愤，不复像活生生的生命体，所以“镶嵌”一词更让人遥想。莫言的小说形形色色，在言语上总能够给读者以新鲜感。莫言往往发明性地运用一些常见的词语，“使读者能够在特别的语境中开掘新意，令人回味悠长、耐人寻味”。[2]例如在他的小说《白狗秋千架》中的那句“走到我面前时，它又瞥着我，用那双悠远的狗眼”，“悠远”就是一个极具生疏化特色的词，视觉上的“悠远”是来描述空间间隔的，这儿却来描绘时刻间隔，表面上写人与狗不行交流，更深层的含义则是“我”和狗主人之间的生疏，“我”是相隔十年后邂逅了小姑及她的大白狗，即便是往昔从前朝夕相处，但是在当下的确咫尺天涯，那“悠远的”岂止是狗眼呢？

记叙文写作，要从片段写作开端就让学生养成咬文嚼字的习气。尤其是在细节描绘上，一个令人形象深入的词语能够起到招引眼球乃至震撼人心的作用，会瞬间“点燃”读者的心境。让学生在描绘细节时对动词、描述词进行多视点鉴别，挑选最具有体现力、最贴合语境的词语。在一次讲堂练习中，教师让学生在给相片“奥斯维辛集中营的小男孩”进行记叙扩写，有学生写道：“男孩穿行在两排尸身中，正午的阳光把他的影子压抑得很小。”此处的一个“压抑”犹如神来之笔，或许它并不契合咱们平常的词语调配习气，但它却比“紧缩”“投影”更赋有幻想空间，它乃至把看相片的人的心境都糅合了进去，读来让人挂心。

词语的敏感度或许有天分的要素，但更多的仍是靠后天的堆集和练习。写作水平的进步除了靠多写外，“读”的收成也不容小觑。教师有意识地让学生在“读”中感悟作家们的独特匠心，逐渐批改（缩小）“不同感触阈限”，进步对文字的敏锐感触，也就是为学生的“写”种下了种子。

（二）巧用修辞，让言语更“亮丽”

文学知识并不能和科学知识简略地画等号，对文学而言，有时候连标准答案也是负担。比方有小学教师让小学生填空“雪融化了，变成了 ”，标准答案是“水”，而极富幻想力的“雪融化了，变成了春天”却被教师否定了，这是由于教师不懂得修辞的价值。“假如说，消沉修辞是要敲开听众的心扉，进入对方的心房；则活跃修辞就是要进而拨动心里深处的某一根弦，激起共识，享用多重的美感经历。”[3]咱们在写作记叙文时所评论的修辞属活跃修辞领域，即一种凭借辞格，以形象、生动地表达说话者心里境感、日子体会为意图的修辞活动。

要让文章言语鲜活，更好地表情达意，修辞的确有画蛇添足的作用。“灰黄的是一团色彩，酸臭的是一团滋味，呛哒哗啷的是一团声响，灰黄酸臭呛哒哗啷的是一团日本租界。”（老舍（《赵子曰》）把日本租界的混乱用表明色彩、滋味、声响的三个词语来借代，既省去了许多文字，又给读者以感同身受之感；“一团”来润饰“日本租界”，本不能调配，这儿却形象地写出了充满了声色犬马的“色彩滋味声响加在一块儿，无可剖析”的日本租界。比方是最常见的修辞办法，对中学生而言，用比如方是让文章增色的重要方法；尽管常见的修辞有十几种，但能够这么说，比方是最能体现言语“生疏化”的一种修辞。“修辞性言语经过运用比方，经过赋予方式，经过言语的暴力，拥有使咱们日子的国际变得‘生疏化的才能。”[4]“老栓也向那边看，却只见一堆人的后背；颈项都伸得很长，似乎许多鸭，被无形的手捏住了的，向上拎着”，鲁迅先生《药》里描绘的这个画面就是依托一个生动的比方而深深地刻在了读者的头脑中。

加强仿句练习是培育修辞才能的有用方法，仿句重“形”更重“神”，不要小看了仿句练习，它是一个思维的体系练习。比方仿写“日子比如游览，抱负是游览的道路，失去了道路，只好中止行进”，看似简略，其实不然。这个仿句的前两分句包含两个比方，并且这儿的两个本体、两个喻体之间是从属关系；然后两各分句则是从第二个喻体生发出来的反向成果。明显，要做好这样的仿句，除了对比方修辞的“形”有明晰的了解之外，对语句全体的“神”也要有深入的掌握，这就要求学生对喻体的挑选要有更高的寻求。常常性地展开修辞仿写练习，让学生了解修辞格，进步联想和幻想才能，在记叙文写作时，就能不断“亮化”自己的言语。

（三）换用句式，让言语更“别致”

汉字的多义性和汉语的表意性特色决议了汉语句式的多样性，这也为丰厚表达的方式供给了可能性。当然，运用句式的条件是遵从言语标准；但是，过于程式化的句式往往无法引起读者的兴致，然后削弱了文章的可读性。反之，适度地改变句式能够让语句鲜活起来，起到“先声夺人”的奇效。这方面，能够讨论的内容许多，举一例来赏析。

咱们惯常所选用的“主语+谓语”的句式中，主语常常是人物，假如将宾语换成主语，其作用就会大不一样。“门被撞开了一大半，有人鲁莽地往办公室里边闯，带着一阵北风，还有一股甜腻而浓郁的香水味。”（苏童《黄鹤记》）这样的最初假如写成“一个身上散发着甜腻而浓郁的香水味的女子把门撞开了一大半，鲁莽地往办公室里边闯，带进去一阵北风”，就会差劲许多，原句一切的镜头感、悬念感在改句中便化为乌有了。由于“门”作为主语，它对错生命的，它被撞开，让读者的等待心思猛增，火急地想知道终究发生了什么。苏童从“门”写到“人”，再写北风带进来香水味，既产生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间离感，又让读者的感官不断地进行切换。“从审美目标的视点来说，艺术作品的可感触性也因而大大增强了。”[5]而改句中，读者是跟着那女子一起闯进办公室的，等待心思就被大大减少乃至彻底消解了。

咱们并不建议记叙文写作中一切的句式都要寻求“奇崛”，但在文章的最初和结束部分，经过句式的改换增强其“生疏化”是很有必要的。正如朱光潜先生所言：“一个人的心思习气假如老是倾向‘套板反响，他就底子与文艺无缘。”这儿所谓的“套板反响”是指写作中故步自封、陈陈相因的心思习气，其体现为内容和方式上的老一套。将记叙文的首尾的写作作为重点来练习，用新颖的句式来为自己的文章巧设“凤头”和“豹尾”，也是让文章出彩的有用测验。在一次作文讲评中，我要求学生将原作文的最初、结束誊写下来，并进行“发明性变形”，然后将原稿和改稿随机摆放，交由其他同学评判打分。成果果然如此，绝大多数学生的改稿优于原稿，得到了较高的分数。如：

原稿：我单独待在家里，一阵风来，把书房门吹开了。

改稿：书房的门俄然打开了，不是我，是风。

原稿：只要爷爷和他的猫还守着那行将拆掉的寒酸的老屋。

改稿：老屋奄奄一息，却有人和它相依为命：一个白叟、一只猫。

“从某种含义上说，写作是生疏化的，就是发明。”[6]变形办法的运用打破了咱们的习气性的承受思维，这种“间离感”会给读者带来更激烈的别致感和更深入的审美感触。因而，除了寻求文章的思维含义外，言语的耐读性成为决议一篇记叙文高低的重要评判根据。在记叙文写作实践中，充分地考虑到这一点并不断强化，让文章言语平中见奇，不失为一条值得测验的途径。

参考文献：

[1]（法）茨威格托多罗夫.俄苏方式主义文论选[M].蔡鸿滨译，北京：我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9

[2]孙延民.论莫言小说创造的民间姿势[D].济南：山东师范大学，2013

[3]沈谦.言语修辞艺术[M].北京：我国友谊出版公司， 1998

[4]（英）安德鲁·本尼特.要害詞：文学、批判与理论导论[M].汪正龙等译.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

[5]李文慧.生疏化理论：从俄国方式主义到新批判[D].武汉：华中师范大学，2014

[6]朱立元主编.今世西方文艺理论[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