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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骨明心 儒以见骨,道以明心

点击:0时间:2019-03-10 16:53:56

李佳晓

《滕王阁序》除掉文学审美,还应有儒、道思维交融的深意。其间既有从志向、节操两方面临儒家情怀的表述,也有从风骨、心境两方面临道家日子表明神往。儒家为进、道家为退;儒家为显、道家为隐;儒家为入世,道家为滋补。

一、物遇不平而鸣,诗以“多舛”而歌

《滕王阁序》的文字弥漫着大唐文明的气量,也只要唐代文人能够吐纳如此大气磅礴的文学创意。王勃幸运地出世在这样的年代,于家教中饱尝诗书礼乐的熏陶,加上本身对国际的灵敏和对文学的天分,成果了他作为初唐四杰之冠的位置。 可是福祸相倚,否泰相承,在许多的顺境之外,王勃亦有着许多不幸的遭受。王勃的祖父是隋代学者王通,但王勃的父亲却因王勃的获罪而牵连被贬;仕途中,王勃早年及第,两次为官,但其每次出仕都以祸事做结,致使几乎丧了性命;威望之上,王勃的诗文于其时便已名满全国,但其卻有过由于生计困顿而求助别人的阅历。顺境与窘境的交错,使王勃对人生多有慨叹,而《滕王阁序》恰是这种慨叹的会集抒情。

一般以为,《滕王阁序》创造于唐高宗上元二年(公元6 7 5年) 。是时,王勃已被贬为布衣之身。 其南下交趾,仅仅为了探望同遭贬谪的父亲。其间路经南昌,幸遇当地官员摆酒设宴以庆重阳,才有此文栩栩如生。王勃作《滕王阁序》时,死后是悲喜交杂的往事,面前是山海相隔的旅途。但王勃却在文间流露出一种信仰,即面临崎岖的命运时,仍旧用旷达的情怀来持续日子。 这种信仰的背面,有着形上哲思的支撑。

唐代的哲学,以佛家思维文明独盛,与佛家比较,儒、道二门显得黯然冷清。 可是儒家的教化并未隔绝,道家的洒脱亦在连续。儒门有韩退之续善良之道于孔孟之后;道家有成子实注老庄经典成重玄之理。在大师之外,儒、道之道理亦在悄然承传,仅仅其传承有着唐代的共同方法,即以诗篇论说前贤之情怀,以美文抒情士人之神往。《滕王阁序》,字不满千。 以文法观之,其字字珠玑无需多言;以道理观之,其传承立意亦不粗陋。

二、安贫以修身,知命而从心

儒家以修身为本,修身境地有圣人、正人之分。 圣人致广阔而尽精微,从心欲而不逾矩,其境地易言表而难修成,故孔孟亦不曾以圣人自居。 正人境地虽不及于圣人,然其上达之志、善良之节,可言、可行、可赞。故孔子论及正人之道时,有“仁者不忧,知者不惑,勇者不惧”之说。《滕王阁序》中,王勃虽自谦为一介书生,然其志向所向,节操所贞,全然是儒家正人的范式。

儒家志向,在于诚心正心以修善其身,齐家治国而兼济全国。《滕王阁序》言:“ 勃,三尺微命,一介书生。无路请缨,等终军之弱冠;有怀投笔,慕宗悫之长风。”三尺微命,是谓人较六合之藐小;一介书生,是言位较权贵之低微。 人微言轻,然志向却如九霄之长虹。初唐年代,边境不决,民生未安。仁者之志,当于马背之上追亡逐北,以平四方之兵乱;当于庙堂之下献计答问,以抚神州之疮痍。

孔子曾言:“ 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 王勃虽言在请缨投笔之军旅,但志在杀生成仁之志向。王勃在请缨无路时,只能将投笔之情寄于诗文之中。 此种寄予,既有时运不齐之无法,但更有据守志向之醒悟。孔子曾言:“不降其志,不辱其身,伯夷、叔齐与!”志向能蔓延时,当以披荆斩棘之势施展志向;志向遭到压抑,则当愈挫愈奋、九死未悔。故言:“返老还童,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正人穷时,方能愈坚青云之志;小人若穷,则其志多变而无操行。 由此可见,高远的志向与坚决的节操历来都是寸步不离的。

《滕王阁序》言:“ 孟尝高尚,空余报国之情;阮籍猖獗,岂效穷途之哭! ” 孟尝志向当然高尚,然若不能克己尽仁,便空有兼济全国之志向;阮籍行状虽为猖獗,但其面临纲常崩坏,亦会有穷途末路之痛哭。在王勃看来,孟尝狷介而不重实务,阮籍悲愤而不尽人事。惟有一以贯之以善良之道,笃守之,力行之,达而不骄,穷而不馁,刚才是正人的节操。

安贫而通志向之高远,达人而知节操之长久。立志向,守节操,然后能乐天知命。 故孔子曰:“ 不知命,无以为正人也。”志向、节操皆是儒家正人之情怀,《滕王阁序》一文对此多有倾吐。

三、道法以本真,逾越而天然

相对儒家致力于善良教化,道家更重视生命的本然。虽然老、庄思维存在着差异,可是两者都企图在“含义”之外另辟蹊径,以求生命窘境之摆脱。 王勃作《滕王阁序》时,身遭贬谪,流于南海,浪迹江湖,作客异乡,其形也仓促,其言也忿忿。然于怨言惆怅之中,却有洒脱之气弥漫文间,其风骨栩栩,心境翩翩,尽显道家神采。

道家风骨,在外显为逍遥,于内化为心斋。《滕王阁序》言:“ 天高地迥,觉世界之无量;兴尽悲来,识盈虚之以无心观之,世界无量而天人相通;以稀有。”有心观之,盈虚稀有而忧从中来。 从道家看来,荣辱皆是外在,心境神往逾越;在王勃看来,与其嗟叹时运,不如寄情六合,所谓“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就是这种心境的描写。儒家极重善良之责,故有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豪举;道家发起清静无为,但其以无心为旨,对此并不强求。“杨意不逢,抚凌云不逢听而自惜;钟期既遇,奏流水以何惭? ”众,亦珍惜本身;既遇知音,亦无所纠缠。凌云流水,皆是生命之乐,而不强求共识,自得其乐,方是道家心境。

王勃作《滕王阁序》时,年虽不及而立,然其已遍尝世事痛苦,故而有言:“ 东隅已逝,桑榆非晚。”东隅者,建功立业之机会;桑榆者,相忘江湖之洒脱。 当世之时,志向犹在却机会已逝,心境逍遥而洒脱非晚。故抑志向而游逍遥,谦虚斋以待明日。于此取舍之间,正人情怀化为逸者心态。 天若再假其数十年岁,则其间之儒、道交融,必更加清晰可见。然天妒英才,文华永逝,开掘其儒、道和合之哲思,惟赖今人详加推测。

四、儒以见骨,道以明心

儒家亲亲仁慈,道家清静无为;儒家刚健自强,道家贵柔重反;儒家兼济全国,道家喜爱其身。 儒、道不同,如是等等,故抵触亦在所难免。 然儒、道皆出于先秦浊世,皆有经典长时间传承。 同出浊世,故有类似之关心;同有传承,故能影响之不停。秦汉以降,儒、道于抵触中交融,于交错中对话。故士人哲思行状或儒或道、时儒时道、亦儒亦道,皆不为奇。《滕王阁序》一文亦是如此。

其一,儒家为进,道家为退。《滕王阁序》言:帝阍宣室,“ 怀帝阍而不见,奉宣室以何年 。”天人功名,士人多为其欣欣所向。儒家以济世为怀,济世又常需功名为佐,故儒家催人进步。 然帝阍高远,宣室难登,能献计庙堂者实为少量。

且高居庙堂,费神苦思,不若曳尾于涂中而保其本真,故道家劝人让步。此便是说:满意时,可用儒家志向仕进;失落时,可凭道家心境退隐。儒、道思维和合便是教人在进退上收放自如,化解进退维谷的窘境。在这两难窘境的化解中,进退虽表现为两个方向,但其都是人生价值的完成,进退的差异仅仅完成人生价值的不同方法。 如此异中有同,同中有异,二者思维的和合刚才引申出第二层意味。

其二,儒家为显,道家为隐。《滕王阁序》言:“望长安于日下,指吴会云间。” 日下长安,报国之所向;云间吴会,神游之所归。报国之志,显于日下;神游之心,隐在云间。报国与神游可并存于专心,儒、道之哲思亦可同存于一体。此便是说,儒、道为一体之双面:儒者如乾,道者如坤;乾者自强,坤者厚德。儒者为显,道者为隐;显者不彰,隐者不昧。于进步时,虽以儒家志向暴露于外,但其道家风骨躲藏于内;于退讓时,虽以道家心境容纳万物,但其儒家节操一直未消。儒、道思维和合便是将儒、道视为一个全体,这个全体表现为显隐双面,而和合于人生价值的完成之中。这儿与其说儒家为显,道家为隐,不如说是将显的一面命名为儒家,将隐的一面命名为道家。其实,显隐本是敌对中的和合一体,儒、道也在争鸣中得以互为补益,故而《论语》有超然的曾点气候,而《庄子》亦假托颜回代言坐忘。儒、道和合不只使人化解进退维谷的窘境,也使人在“显”中读懂“隐”的奥妙,在“隐”中理解“显”的含义。“显”的含义在于开辟工作,“隐”的奥妙在于滋补生命。由此,人生价值便在开辟和滋补中得以全面完成,而这也是儒道思维和合的第三层意味。

其三,儒家为开辟,道家为滋补。《滕王阁序》言:“请洒潘江,各倾陆海。” 此句虽为行文之结语,其意是说期望在场诸君各显其能,表现出潘岳、陆机那样的才调,为滕王阁之宴多奉献出一些美文佳作。可是纵览全文,此处亦可发挥出儒、道思维和合的深意。 陆机、潘岳皆是西晋咱们,《诗品》曾言二者:“陆才如海,潘才如江。”

二人文章各有特点而不分伯仲,其日子态度亦各有所爱。《晋书》记载陆机有“ 谨记儒学,非礼勿动 ”的儒者行状;而潘岳的《闲居赋》则表达了他“仰众妙而绝思,终优游以养拙”的道家心态。咱们以为,儒、道二家对人生的含义亦是各有所长。

儒家重实务,勤开辟;道家喜玄思,多滋补。生计之斗争离不开儒家的志向与节操,生命之体会少不了道家的风骨与心境。 由此观之,儒、道二家惟有相辅相成、和合一体,方能给今人以齐备的启迪。

标签: 儒家 道家 志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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