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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大学生诗歌联展

点击:0时间:2021-05-08 13:32:54

武汉大学 文学社简介

“珞珈山”是武汉大学的代名词,“珞珈”二字是由文学院首任院长闻一多先生命名的,它既合乎“美玉”的本意,又与佛学中“爱与智慧”相契合。

武汉大学素有新诗传统。自新文化运动开始,就有闻一多、郁达夫、沈从文、朱光潜等诗人、作家在此任教;1950年代,珞珈山涌出了韦其麟、晓雪、陆耀东、叶橹等众多诗星;1970到1980年代,又有王家新、高伐林、林白、方方、野夫、李少君、洪烛、黄斌等大量诗人在此写诗;1990年代到新世纪,先后有梅朵、李建春、李浩、黎衡、朱赫、赵成帅、王家铭等优秀诗人在武大坚持写作。珞珈山曾出现过大量新诗诗社和文学社,如“77诗社”“珞珈山诗社”“倾城诗社”“浪淘石文学社”,这些社团将珞珈山的诗歌薪火代代相传。

现在,珞珈山下的校园诗社主要有“浪淘石文学社”“太阳雨文学社”和2014年由文学院研究生主创的“十一月”(办有诗歌同人刊物《十一月》及)。下面的六位校园诗人就是以上三个文学团体的代表,他们是:陈翔、午言、张朝贝、述川、息为、伯竑桥。

武汉大学诗人小辑

伯竑桥的诗

那个叫万州的地方

昨夜 阳光哗啦啦地重叠。

窗子 太多的窗子飞舞

膛水而去 我遥远地凝望自己

一条江 江上的天空开阔阴沉得

那样好看。这也包括你的脸 那些弧形的灯火

为你燃烟。没有言语

尽管星期天的木屑味儿我们

都熟悉。

没有言语 我们没有 那些房间和

花 同样。看水 看鱼

不晓得几点的轮船 从你的袖口驶离

坐在没有腿的桌旁 黄昏

在桌上倾斜 沉入衣领 夜晚就这么来了

甚至不问一声“有人吗”。

有些东西也是如此。我多想就这么

沉默下去 但你轻声说:有一天我们

会离开 离开这个叫万州的地方

我们会有 更好的生活 也许吧。

这么说的时候 安静 从街道

向我们蔓延 江水爬你的脚。

陈翔的诗

她几乎是蓝色的

一支烟的长度

夹在她的食指和中指

之间

向上飘,一束声音和气味

隔在我们中间的雾

使她看上去是蓝色的

我见过这样的蓝色

虽然忘了在哪里

在哪一个春天

一小片蜷曲的天空

含着云的琥珀

她身体上无限的海

我把这些蓝色

一一装进眼睛,就像

把蜜封进它的罐子

粉的花

擎在她手上

绿的茎叶

与她的脉管相连

她几乎是蓝色的

意外

走出门外,一些细碎的白色

突然飘落到我身上。这时我才看见

数不尽的云的花瓣,在空中

轻盈地飞旋,仿佛冬天的灵魂。

——“在下雨!?”

——“不,在下雪?!”

脚步声催促我离开,像车踩下油门

离开事故现场,驶向安全地带。

但悲哀的重量不增不减,正如

雪以同样的速度降给每个人——

在这虚无之间,无论我怎样移动

都只是众多十字架中的一个。

而空气是无罪的。当我冲破它

它反过来维护我身体的平衡;

我放慢了步伐,想到一生中

我还将迎接许多场这样的雪。

述川的诗

乌鸦飞过东四十条

阴沉的天空响了一声乌鸦叫

只有它能看到晚高峰

光秃的头顶

没有什么新鲜事到来

變换的只是不断淤积的车牌号码

一只乌鸦飞过东四十条

黑色的眼珠里映出森林的图景:

无数队蚂蚁正在拆解鱼鳞

永恒的黑色伸展开手脚

我的心底忽然涌现出几滴往事

又迅速被鸣笛蒸干。看,垂直的玻璃湖面

乌鸦无法在上面投射出它的影子

而我快与影子无异。黄昏将人拉成

一根细针,斜斜地插入红绿灯的间隙

乌鸦来回地穿过你的针眼

它在找一截

覆雪的松枝

并不为他带来鲜花

突然的雷雨持续到了

第二天早上。他想起昨晚

或者说无数个相似的瞬间

路灯泛出水汽,一丝声响能在路面上

留下长长的痕迹。还有人在走动

在某条街巷,在某个钟点

他倚着窗户在听,觉得

黑暗中的东西离他更近

但不必伸出手。远距离的

模糊信任一直持续到第二天

晴空:一片易逝的蓝

回乡偶书

其一

没有什么比母亲更加依赖我的血液

食物链顶端,烟囱不再吐出青烟般童年

这沉默的喉咙。只有风

在无休止地散播婚期和死讯

它们都指向同一个地方:我的背面

其二

小卖部的老伯已经认不出我,当我去买

白象电池的时候(爷爷的收音机早就换了个新的)

更多的人会把我遗忘,正如我会遗忘所有

如果打开失事的黑匣子,故乡便坍缩成

异乡街道上一朵蓝色的牵牛

午言的诗

惊蛰

春雨如蓝调,蘑菇被慢节奏叫醒。

它们小手一抖就撑出一片海。

需要些篮子,去收拢那些

棕褐色斜伞。

解铃还须系铃人。去年的孩子

踩着山石来,他们突然冒将的脑袋

很快就变成另一个族群。

紧接着,黄牛出栏,

树枝开始新一轮的耕种。

总有些无需抒情的土豆率先探头,

出了恩施,这种叫“洋芋”的植物,

约等于故乡。

启蛰了,雷声将近。

当异乡人的手里同时拥有四颗种子,

出走的生命就会加速返回。

除非他尚未走远,

除非,他正置身于更广大的秩序。

客人

我打开门,你用普通话标准音

向我问好。换作四年前,

你绝不会这样,我可以肯定。

现在,你的脸比以前更红润了,

但你却变成了我的客人。

我请你进来。你将雨具放在

人户花园的墙根。然后,

我用平常的待客方式招呼你。

不外乎泡茶,拿小松饼,

削一点苹果。对于这些细节,

你都颔首微笑。以前的话,

你绝不会坐在那里。我烧水,

你就取茶叶;我拿点心,

你就跟着我,并在我打开包装时

偷吃一点儿,现在不会了,

你得逞后的尖叫也被悉数上锁。

我们都已翻越少年时代,

你拥有了孩子、家庭,以及

卧榻之侧的鼾声。时针规律地

走着,窗外边的雨

下一阵歇一阵,我们的谈话

也时不时退潮。这——

绝对是我一生中的艰难时刻,

就像高架桥下面的巨型公交

做着沉闷的令人着急的转体动作。

我们都在回避彼此相熟的

语境,而杂志、衣角永远都只是

蹩脚的填充物。后来,我

终于还是摁开了电视……

五点钟,你起身准备离开。

你对我说谢谢,说有时间再见,

说让我也抽空去你家坐坐。

以前的你绝不会这样,当然了,

那个时候的我们,还未分开。

我只好生硬地出门送客,

并将雨伞递给你。我看着你

不紧不慢地消失,心里

便升起一个词:“爱情”。

不过“爱情”并不会阻拦我们

英勇地活下去——

息为的诗

在东湖

从未如此长久地看湖:

对岸,夏天仿佛是一个

昏睡的梦。我曾在数不清的

白日坠落,而今夜的风

让一切复归透明,这难得的

诚实,是生活不能给我的。

我不想伪装出多情的口吻

呼喊:我爱这世界。大多数

时候,我都不想。但此刻

在东湖,接近春天——

拥有一颗纯净的心,变得

不再是一件难以忍受的事情。

夏娃

肇始于一条伤口,自此世界

再无法愈合。我的虔诚

是一次预设的错误,那些

曾经用心祝祷的时日,

现已罩上了喑哑的影子。

我目睹过无瑕的被葬送;

虚伪的,被颂扬、被青睐,

是早已排演好的喜剧。唯爱

帮我升一架残损的篱笆,

扫去神祗,这里有不二的法。

当边说着愛,我们边说着谎;

彼此依赖,又在无情的树下

争论着是非。只缺乏一道

冷峻的眼光——天空的倒影

那天被拉扯得荒芜又瘦长。

是蛇、是肋骨、是那颗

定乾坤的苦果,唯独不能是

一个女人。因为我曾漫步

于林间,听闻堕天使在低吟:

“柔软乃是你真正的美德。”

张朝贝的诗

会客厅

正月初二,会客厅

瓜子的外壳满地,而宾客们

内心充盈。他们气概豪壮地

讲述起自己的青年史,无非是

在树行子里结伴偷桃偷杏的往事,

和入伍、成家之前的相亲对象。

那些行子如今都已不在了,

暗绿色的旧水壶也从墙上的钉眼儿中

脱落。但他们谈话时的神情

与后来在建筑物表面抹墙时不同,

像所有英雄片末尾,一片

辽阔而凄凉的日常之地——

干脆利落的片刻沉默。

一根利群就在这话题的裂缝中

弹灭,圆桌上的孤山与藕

正迅速铺就下一个尖峰时刻。

指甲花往事

1.

“指甲花长了那么高,还没有开,

连一个花骨朵都看不到。”

“以前,在这个季节,午睡时

总能嗅出正午的日光中琐碎的甜。”

2.

“很多次,胡同里卖豆腐者

敲木梆的声音把你敲醒。”

“那时我还不能说出卖猪肉者与卖豆腐者

有何区别,只记得白瓯里碾碎的指甲花瓣。”

3.

“那截被染红的筷子早已不见了。”

“你的明矾似乎总也用不完。”

黎巴嫩大学诗人小辑

纳西姆·阿尔-达吉斯塔尼

1982年出生于巴格达,伊拉克诗人和社会活动家。就读于黎巴嫩大学哲学系,正在攻读关于尼采和阿多尼斯的哲学博士学位。拥有心理学及现代哲学的硕士学位。十多年以来,她积极参加社会活动,致力于阿拉伯世界的人权和女权运动。她还担任多家媒体的记者。目前为止出版了四本诗集,最新作品《对于所有的可能性》将于2017年在埃及出版。达吉斯塔尼著作被翻译成挪威文和土耳其文等多国文字。除此之外,她的诗歌见诸于报纸、杂志与网络上。从2003年她住在巴格达的时候开始,她不断地组织参与伊拉克、约旦、叙利亚、科威特、黎巴嫩、挪威、德国以及土耳其的文化活动和文化节日。她的诗歌获得了诸多奖项。她也曾在德国慕尼黑参与过戏剧表演。

昨夜的梦

在座舱中

柴可夫斯基的音乐正慢慢渗入乘客

一位拜神者坐在头等舱里

他和马克思交换了座位

他旁边坐着的是一位热舞明星,和她被宠坏的东方的狗

当警报开启时,没有人尖叫

我感到飞机在春天的云间下坠

我没有醒

但狗醒了

理想主义

理想主义是一间孤独的监狱

正变成木乃伊的那些居民

闷闷不乐

列宁不会驱逐苍蝇

当苍蝇聚集在他的嘴巴说出的一个字母

格瓦拉的图像依然沉默

面对着狂怒的大西洋

肖邦死去了

带着一颗鲜活的心

服刑者都聚集在一间屋子

只有一个出口,用来倒垃圾

新闻播报

愚蠢的播音员和他的椅子

合伙在房中制造噪音

我的父亲跑向电话,这样他就能听到我哥哥的声音

这时我的母亲正在生面团中销毁她的脸,这样她就不会哭泣

播音员从图书馆的椅子上起身

偷走了我父亲的椅子

他再次回到了屏幕面前

我亲爱的观众啊,战争依旧在继续着

托尔斯泰的遗愿

这一切都发生了好一段时间了

最后一只镶嵌我项链的金猫咪,死了

最后一串葡萄爬进了邻居花园的篱笆

马尔克斯从他的第一百次隔离中走出

表达着他的幸福

拍着我的肩膀……好奇地问着我的辫子

当我和古代武士坐在一起,我不会厌倦

我可以向你保证,这是战争的唯一后果

来自卡列尼娜的警告

这次……火车比我想象得还要快

他告诉我,她是个坏朋友

是要塞里的间谍

她的情人有很多的星星

我迷路了

我拿出了我的信箱……换了一盒烟,然后

我流下了最后的眼泪

旅行者应该走向大门

猫咪最后还是死去了

奴隶制

哦,奴隶

不要为穿什么洋洋自得

你的头依旧塞满了裤子

从真理的躯体上被阉割

搔着法官的脚

长官的

以及城市中的娼妓的

你的心死过了一千次了

你用一个有臭味的头巾里包裹你的头

你回乡,像一个小丑

他的头装满了精液

然后在清真寺里种下它们

你把名字插入后面的口袋

每一次的开口说话

都戳破口袋,向你的姓氏永别

你钱包里有不少名字,成卷的

与历史名人的脸面粘在一块

看本杰明·富兰克林的脸上挂着微笑

疑惑充满了

你的包裹。

一桩案件

我是一个士兵,哦,贼

我知道你十号尺码鞋印的脚印

我给你留下最大的窗户

我为你点燃了火,我的家人可以感受到暖和

可以睡个好觉

每一次

你为你的罪行留下理由

你叫醒了猫咪

每一次

你在清理我們的家

找到一些全球化的理由

以及这些通电器械的幽默感

你在寻找我母亲的嫁妆

找错了抽屉

至于河流的钥匙,在我父亲的口袋里

就是他下葬之前吞下去的东西

手上拿着得农民用的砍刀

你威胁我的弟弟和妹妹

你换了我金发妹妹的床单

你回来了,离开,带着沉重的身躯

我是一个士兵,哦,贼

他试图感受危险

他为你开了门,之后安睡

翻译 姚慧桥

校对 孙冬

标签: 东西 生活 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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