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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留在了童年

点击:0时间:2020-09-16 08:53:20

李立

这两天,街道洒水车上播放的一支音乐让我驻足聆听——那首曲子让我想起了我的小学时代。那时候,同学之间逢年过节总能收到一大叠贺卡。放学时她总会把贺卡送我一部分。我打开每一张贺卡,都是这一旋律,却让人欢喜得不行。这一串串在我听来特别美妙的音符在年幼的我面前跳动着,一直跳进我的心里,跳进我的记忆深处……

可能那时候年纪小,但凡不可多得的东西都觉得是很好的。

而春节,自然是一年中最好的日子。

以前,春节都要在乡下老家度过。晚上,一大家人喝茶聊天,电视里播着春晚,我只记得女主持的裙子特别漂亮,隔一会儿就要换一件。歌舞节目特让人腻烦,我就把头转向了窗外。窗户的外面则是另一番精致:大片的雪花,纷纷扬扬,扑在窗户上的雪花,会迅速消融。再往远处看是一片模糊,一簇簇雪花连缀成一片,缠缠绵绵,美得像梁祝最后的化蝶……

初一一大早,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院子里早已是玉树琼枝积雪满庭,两株红梅俏生生地开着,大人们都将其视为一年的好兆头。我很想做一回文人雅士,小心地收集起花瓣上的积雪。然而手心温热得厉害,雪很快就融化了,只留下一点梅花的香气。这样我便只能和堂兄弟姊妹们一块儿堆雪人。下午的时候叔叔喝醉了酒,摇摇晃晃,将雪人砸了个窟窿。我难过得很,然而新年是不许哭的。堂哥迅速地捧了一大把雪修补起窟窿,几瓣小巧的梅花混了进去,扎眼地嵌在雪人心脏的位置——我又开心起来。

大年初一的晚上我们买了许多满天星——这是一种很小的烟花,每一根只能燃着数十秒,但花火四溅,恰如满天繁星。我们把它们一根根缠在院子里松松的晾衣绳上,堂哥用打火机快速地一根根点燃,我和堂弟堂妹站在一旁,紧紧地攥着绳子的一端,等他都点好了,就迅速地舞动起绳子来。乡间的一切似乎都沉睡在浓浓的夜色里,只有这花火乱窜的满天星,在浓墨色的背景下亮过天上的星星。

童年这一场小小的盛世烟火,在我心中绽放了许多年。

去年春节午夜,爸爸和我提着烟花下楼,我们捡了块空旷点的地方放下烟花。已经许多年不下雪了,冬季只是单调而决绝的一个“冷”字。四下静悄悄的,我盯着手机屏幕,告诉爸爸准确的时间。新年到了,爸爸点燃了烟火。这烟花应该说非常漂亮,在天上开着一朵又一朵绮丽的花,只是它比不过城市斑斓的华灯,更比不过我心中的满天星——再也没有一种烟火能比得上我记忆里的满天星了。

我忽然想起了我们堆的那个雪人,我们用稻草和小石子给他按了头发、眉眼和笑脸,现在的我就像他——心里有个窟窿,却无花无雪来填补,看似无伤大雅,只是空落落的。

我们就这样一天天成长与老去,肩头的压力越来越重,而心头的情愫却越来越淡。不仅是这新年的年味,而是童年中我曾经以为至宝的东西,渐渐地,渐渐地,就这么淡了。有时候蓦然回首,发觉最好的东西好像全都留在了童年,而新年,仿佛也越来越不如旧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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